秋乙一

搅姬,CP请看标题和tag。补档都在凹三ClaireQiu

【OW双飞组】梦

是否原创:原创

配对:Fareeha "Pharah" Amari / Angela "Mercy" Ziegler(法老之鹰/天使)

非配对向:母女组

分级:G

Notes:大约是个战损鸡。

困极了的四十分钟产物。

已做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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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法芮尔从梦里醒来。

在方才的梦里,她还很小,在家里的阁楼里玩得正开心。她最棒的母亲踏足过世界的每个角落,不吝啬用一箱又一箱新奇的小东西来表达对女儿的爱。梦里的阁楼很暖,阳光透过改造过的窗户,在地上画出方方正正的形状。而法芮尔坐在阳光的正中间,小心翼翼地剥下箱子上五颜六色的邮寄单。她的小本子里已贴满来自各国的邮票和单据,整整齐齐,随时间翻过一页又一页。她拿出剪刀,切掉新的邮寄单多出来的边角,一点不多,也一点不少。

在方才的梦里,她郑重其事地将小本子收好,转头想去看母亲这次又寄了什么回来。她雀跃的心被阳光填得满满的。

这个梦或许很长,法芮尔觉得自己像是梦了一个世纪之久;这个梦或许又很短,因为当她睁眼时,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机甲依然在她耳里尖叫着各项警报,那声音难听得能让托比昂骂出些极端的脏话。她头痛得厉害,而这警报声并没有对此有丝毫缓解。相反,法芮尔开始觉得想吐。

「脑震荡」,她脑里有个酷似安吉拉的声音在认真分析她的症状,严肃极了,「睁眼,我说睁眼,看这边,手电筒看见没?血肿可不是开玩笑……」

于是法芮尔努力睁眼去读面板上的警报内容,但所有警告的红字都堆在一块,时而清楚时而模糊,让她更加觉得想吐。海力士技术人员的话都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脑海里始终就没有个清晰的指示。

她的机甲,她总是忠诚的机甲终于擅自为她做下了决定——那些红字闪了闪便熄灭了下去,再没有踪影,耳里烦人的警报声也归于平静。一时间,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寂静在用力敲击着她的耳膜。

然后法芮尔意识到她周围并非全然无声,还有低低的喘息和呻吟,但那声音更像在她的骨头上弹奏,而非在撩拨她的听觉神经。

「好了,集中精神」,那个很像安吉拉的人说,「吸气,对,告诉我哪儿疼。」

法芮尔尝试着深吸了一口气,但这个过程被肺部的疼痛阻断,疼得她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呼吸。

「肋骨断了,放缓呼吸,法芮尔,集中精神」,安吉拉还在说,「还有吗?」

于是她低下头,头盔跟着一滑,挡了她一半的视线。右手不太能动弹,她抬起左手摘掉碍事的头盔扔在一旁。有什么东西碎了,稀里哗啦的声音还有回音,在上空飘荡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法芮尔低头去看自己的腿,在自己的大腿下面看到了一圈红色的东西。

她开始觉得身下那些红色的东西有点眼熟,像……什么来着?

*

“我不干!”她听见自己说,“绝不!”

但她的母亲叉手看着她,一样不打算妥协,于是法芮尔开始觉得自己或许说服不了她。“不!”她大吼道,“你只是需要一个人帮你打扫房子!你之所以生下我,是因为没人给你清理你宝贵的厨房!”

她的母亲诧异地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法芮尔从记事起就没记得母亲有什么时候笑得像现在这样厉害,她被母亲的笑声感染,愤怒稍稍有些平息,却又在同时觉得窘迫,于是她站在厨房里手足无措。

“是的,我的法芮尔,”安娜终于没再笑了,走过来揉她的头,“我十年前就知道你会在今天打翻家里的红……红色饮料。”

法芮尔觉得自己委屈得要哭了。 

*

好吧,这逻辑似乎不太对,法芮尔自嘲地想,毕竟她没理由把红酒洒自己腿上。如果真是这样,安吉拉会笑她的,虽然可能没有母亲那么夸张。法芮尔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检查自己的右腿,这动作牵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她眼前一黑。

「慢点,法芮尔」,安吉拉说,「你急慌慌地做什么?呼吸……喂,睁开眼睛,告诉我怎么了。」

“行,你是老大。”法芮尔咕哝着抱怨道,用还能动的左手检查右腿的情况。机甲的碎片被她用手指拨开,一些嵌进了肉里,其中最大的一块正插在她大腿上。她在同时注意到,腿下面那摊血的面积好像更大了。

噢,糟糕,法芮尔想,糟糕。

“要拔出来吗?”她问。

安吉拉没有回答,于是她开始觉得有些冷。

*

“家里的暖气坏了,”她听见自己说,“因为没人住所以也没修,你要点红酒吗?”

“好的,谢谢。”安吉拉说。

法芮尔不想看这位来自守望先锋的信使,连帽子和围巾都没脱,直直冲进厨房去找酒。她的手抖得厉害,开瓶器始终弄不进酒瓶的木塞,她发现自己甚至找不到位置。在第三次失败后,身后有了脚步声。这意味着安吉拉过来了,大约是想要帮忙。于是法芮尔背过身急急一让,酒瓶就此一滑落在了地上,玻璃碎掉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特别刺耳。

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刺眼,法芮尔低头去看,觉得刺眼极了。

她跪下来用手去捡玻璃的碎片,一小片玻璃就夹在她的大拇指和食指间,但当她转过头,却不知道应该把碎片丢哪儿。她从离家后这屋子就少有人居住,她在厨房甚至找不到一个垃圾桶。

安吉拉在她身旁跪下,轻轻拿掉她手里的碎片。

“她在家的时候,我就很讨厌清理屋子,”法芮尔听见自己说,“我们总为这事吵架,从十岁吵到我离家,但她总拿我小时候的事取笑我,我们就再也吵不下去,她总这样……”

她没能说下去,然后安吉拉从侧边抱住了她。

法芮尔听见了自己低低的哭声,断断续续落在地上的红酒里,像是夏天还未成型的雨落在车棚盖上,偶尔的暗雷发出的难听的嘶吼。安吉拉将她抱得更紧,于是她侧身将头埋在了安吉拉的颈间。

“法芮尔……”安吉拉说,“会没事的。”

她也听见安吉拉轻轻的抽泣声,仿佛乐章压抑间歇中的定音鼓,伴随着零星的钢片琴声,一声声将她的眼睛敲得更酸。她张开嘴想要呼吸,让眼泪流进了嘴里。

她后退了些,探头去吻安吉拉的脸,她的眼睛,最后是她咸湿的唇。她仿佛在安吉拉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狼狈又苍白。

“会没事的……”安吉拉再一次将她抱紧,“我们会没事的。”

*

法芮尔从梦里醒来时,现实依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周围一片寂静。她的头昏昏沉沉,腿部已经失去知觉,只有手指在说着触感有多么粘稠。

「有点糟糕」,安吉拉诚实地作出评价,「你感觉如何?」

“疼。”她也诚实地回答,然后觉得这描述或许不太准确。齐格勒医生喜欢听她自己乖乖地描述清楚是刺痛还是钝痛,并且不接受“心里悔得更痛”这种耍无赖的描述。事实上,法芮尔觉得痛觉早已麻木,头发上流出像眼泪一样的东西,向下模糊了眼睛。

「睁眼,法芮尔」,安吉拉叫她,「等我。」

她用力睁眼,发现自己的手还停留在大腿的碎片上。

“要拔出来吗?”她第二次问。

安吉拉依然没有回答,反而抛了个问题给她,「你怎么搞成这样的?」法芮尔觉得医生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像输了场羽毛球赛。

法芮尔努力让自己忙起来,去思考安吉拉的问题。医生的问题总有些理由。

*

法芮尔觉得,她们陷入现在这个处境一定有一个理由。雪后初晴,阳光从阁楼的窗户里透过来,照得她很暖。安吉拉还趴在她胸口上,睡得正香。而周围……法芮尔看了看周围,阁楼里简直一团糟。

于是她记起了她们昨晚干了什么。

“其实,到后来安娜寄回来的东西,有一部分是我挑的,”安吉拉醒了,带着困意,“因为她说你的叛逆期浑得有点长。”

法芮尔笑了声,“她说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吧,我们半斤八两……”安吉拉的声音闷闷的。她依然枕在她胸口上,没有回头来看她,而是慢慢看着这个被装得满满的阁楼。半响后开口,“窗户挺漂亮。”

“嗯。”法芮尔最后看了眼装满了童年和安娜的阁楼,闭上眼感受窗户投来的阳光。太阳照得她鼻子酸,于是她将头埋在安吉拉乱糟糟的头发里,用力吸了口气。金色的头发挠着她的鼻翼,有一点点痒。安吉拉在她怀里动了动,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别走。”她说,声音轻得仿佛从未说过话。

于是法芮尔对自己发誓,她再也不会失去任何人。

*

「喂,我说了等会儿」,安吉拉几乎是把她吼醒的,法芮尔甚至能想象出医生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亲自过来掐死她,「给我睁眼,傻瓜。」

法芮尔用力睁开眼,偏头看向一旁。她记得,在她的梦里,安吉拉就在那儿,将她抱得那么紧,仿佛抱着汪洋里一根唯一的浮木。

绝不,于是她再一次发誓,她绝不会再失去任何人。

“好。”法芮尔回答。她看着一旁碎掉的头盔,强迫自己去数那些碎片,强迫自己去想温斯顿采购器件的单子上那些预算。许多的0让她头晕,于是她对着头盔开始了第三次重新计数。

在第五次数到不知道是几的时候,周围有了呻吟和喘息之外的声音,急促的高跟鞋声敲击着她的耳膜,下一秒便有暖黄色的光笼罩了她。“法芮尔……”她终于听见安吉拉的声音,“你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

于是法芮尔知道她会好起来,她们总会好起来,一如从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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