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乙一

搅姬,CP请看标题和tag。补档都在凹三ClaireQiu

睡前小故事7——漆梧

这段时间该翻的翻不动,该写的也写不动。但是又想写点东西,就随手用手机记一个半年前的小心动咯。

(手机都能爆这么多也是醉了……

——————

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想着她。

烈日下,我从第一次和她见面时的场景一直想到了前几天的那通分手电话,期间还没落下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时的感觉,最后想得几乎泪流满面。

用矫情点的话来说,在阳光下想得热泪盈眶。

但其实,我觉得我可能是太闲了。在烈日下站军姿的时候,大抵无论是谁都会到处胡思乱想,以此慰藉实在熬不下去的时间。

“稍息!立正!”教官终于大发慈悲的吼了出来,“解散!”

我如临大赦的慌忙奔到一旁的阴影下,掏出防晒霜开始往身上狂抹。大臂已经开始有些发红,我在心里第一万次的开始诅咒这该死的军训。

入职军训。

到底是哪位脑子有病的领导想出入职军训这种变态又残忍的东西?几天来,天上都是当地罕见的万里无云,只留着我们对着心旷神怡的天色唉声叹气。

“可以借用下么?”身旁有个声音问。

我抬起头,被太阳直接晃得又是一阵热泪盈眶。

“我的忘带了。”那个声音接着说。

我眯着眼,模模糊糊看出了一个女生的形状,比我还要矮上一些,瘦瘦小小的样子,脸背着阳光,看不太清。

我把手里的防晒霜递了过去。

“谢谢。”她边说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眨眨眼,太阳的残像依然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让一个强迫症难受得发紧,“这东西不防水,汗一冲就掉。”

“总比没有好。”她回答,马不停蹄的往手上摸着我那个其实聊胜于无的防晒霜。

我讨厌屈臣氏的收银员,一张舌灿莲花的嘴,活生生的说服我把那个SPA30的高效防晒换成了这个小得不行还只有25+的所谓水润型防晒。

我赌气的决定再不去那家屈臣氏,从此转战家乐福。

“你是研发部的对吧?”她把防晒递回给我,顺口发问。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五官端正,扎着马尾,小小的样子,走路上绝对不会有人觉得她是工作的人。

“对,”我把防晒丢回了裤包里,“你呢?”

“质量中心。”

“哇,”我表示惊叹,“那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哈哈。”

“什么呀,”她撇撇嘴,“才进去,根本跑不到研发部,基本都在技术部。”

“哦,”我转过头看着她以示同情,“他们那些实验全都要守,可辛苦了。”

“是啊。”她忧愁地叹了口气。

教官开始叫集合,我们点头示意了下便重新走进了烈日下。在集合完毕后,我才意识到我们还没交换姓名,这似乎和我前段时间看的什么职场入门指南不怎么相合。

然后我立刻想起,那篇职场入门指南的链接还是那个最好连名字都不要提的人特地转发给我的,这让我一阵心塞。

我叹了口气,这又会是个漫长而矫情的下午。

*

团队户外拓展训练时,我和那个借防晒霜的女生分在了一队。团队的群体自我介绍很快便弥补了不知对方姓名的遗憾。不同于我,她名字挺有一番风味,叫漆梧,还偏偏介绍得十分风趣,让我这个脸盲加名字盲直接记了个深刻。

训练的有一项,是高空索桥,十米高的台子上,有两根窄窄的木板,中间隔了一米的距离,要求便是从一根木板跳到另一根上。因为要考虑总体时间,队长安排男女生交织着上。在问到女生谁第一个时,一片沉默中,我毫不犹豫的推荐了自己。

我不恐高,运动精神也一直强悍。直觉来说,这种东西应该难度不大。

事实也是这样,我套上安全索,迅速的顺着晃来荡去的梯子爬到了木板上。低头看看,似乎也没觉得多么恐怖。因此,我实在不明白旁边那组的那个男生在惊恐的嚎叫什么。

木板间一米的距离,对于那边那个一米八的男生来说,应该比我要容易很多。但…可能高几厘米刺激了他恐高的神经?

安全索挡在正前方,有些不太方便。我没理它,定了定神,直接一步跳了过去。下面迅速有了欢呼声,我在木板上原地蹦了蹦,低头对着下面正拿着我的手机帮忙拍照的漆梧比了个土到爆的“V”字手势。

然后我照教练的指示直接从上面跳了下去。重力的感觉十分刺激,于是我又想起了那个最好连名字都不要提的人。我曾在大二时怂恿她和我去玩了下欢乐谷的蹦极。整个过程里,她在尖叫,我在奸笑,结果便是她好几天都没理我。

忆甜思苦,我又心塞了。

两米后,安全索迅速便拉得我生疼,将我慢慢放在了地上。漆梧笑着跑了过来,帮我解下了安全索,然后把手机递了过来。

“你看看,照得应该还不错。”她笑着说。

我笑了回去,道了谢,然后锁上手机,没着急去看照片,转而和众人一起去起哄着摸下一个挑战者的头。

那个人上去后,我躲到一旁的树荫下,掏出手机看照片,一边从包里掏出早上特地放进去的妙妙香瓜子,开始一丝不苟地嗑了起来。

我习惯性的打开数据开关,点开微信那个置顶联系人,顺手便要发照片。

到这个时候我才愣了回来,心里猛地一滞,十分难受。我重重的点了返回键,直接将可怜的微信从进程杀掉了。我又从程序里将微信打开,那个万年不变的地球图像跳了出来,久久不去,时间长得让我有些恼火。

进程序的第一秒,我便立刻将那个置顶去掉了。心上立刻松了些,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东西一样。我这才长舒了口气,安安心心的嗑瓜子。

等我再抬起头时,先前那人已经下来了。漆梧正在往上爬,速度不紧不慢,每一步都透着小心。

我收好瓜子儿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跑到高空索桥下和大家一起冲着上面一阵乱嚎。漆梧已经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木板上,看样子对下面不知是加油还是起哄的怪声颇为无奈。她低头看了眼,然后立刻抓住了正前方的安全索。我眯起眼望了望,她的腿明显在发颤。

众人齐齐地喊起了加油,漆梧一步一试探的走到木板边缘,手依然紧紧地抓着安全索,就同提着条皮带没了的裤子一样,拒绝松手。

几秒后,我清楚的看见漆梧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我眨眨眼,兴奋的掏出瓜子开始嗑,颇为期待。

众目睽睽下,她抓着安全索,后退一步,然后猛的向前一冲,直接荡了过去。下面的人愣了短短一秒,接着便一起欢呼起来。

哈。

我马不停蹄地嗑着瓜子,不自禁的觉得这姑娘还挺有意思。

漆梧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我要瓜子。我们坐在树荫下,边嗑边看剩下的人过桥。

“你怎么想着要带这东西的?”

从单位出发前,我特地去超市买了好几包瓜子坚果之类的聊天电影必备的耗时间产品,将包里塞了个满。

我耸耸肩,“我还有开心果。”

漆梧的嘴里叼着颗瓜子儿,半天没动静,看起来有些震惊。半晌,她啪的一声咬开了瓜子儿壳,“明天带上?”

“行。”

*

训练结束的篝火晚会上,我的节目在第一个,很快便结束。我收好琴,坐在我的位置上边啃鸡爪边看剩下的节目。鸡爪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要提的人最爱的食物,于是我报复心严重的将它们一个个剔了个一干二净。

这几天里,我常想着我大学四年的时光,它们都花在了一个人身上,慢慢养成了我几乎所有的习惯。而打破习惯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比如,啃鸡爪的时候,我总会想着把下面那一大块特别好啃的东西留着;睡前和醒来的时候总会习惯性的打开微信,然后对着满屏的联系人不知道给谁说晚安早安;路上碰到什么人事、工作烦心或是高兴,都不知道还能再找谁讲。

我喜爱拥抱和亲吻的感觉,而现在的很多时候,我都不知还能再和谁来一个长长地拥抱,让我慢慢地听心跳沉沉的声音。与我而言,那是另一个人能给的最为真切也最为动听的声音。然后,我可以抬头或低头,深吻也好,浅吻也罢,一诉衷情。

现在,我大约只能对着鸡爪子长吁短叹,同时刻意提醒自己将下面那块也一起啃光。

一阵火辣的音乐把我从鸡爪的悲伤中拖了回来。不是韩语就是日语,反正都是我听不懂的东西,但足够劲爆。舞者出场时,全场更是嗨到了另一层境界。

一堆不认识的人中,我一眼便看到了漆梧,然后眼睛便直接向下落在了她的腹部。

马甲线。

我咽了咽喉咙,连着块小骨头一起吞了下去,哽得难受,又忍不住咳了咳,喝了一大口水。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打量漆梧。先前她一直都包裹在丑到爆的军训服里,而这次,我才终于注意到她那明显有练过的身材,肌肉线条分明,引得我抓着鸡爪就站了起来,跟周围的人一起嘶声怪嚎。

不知是音乐还是周围气氛的原因,我很久都没有这样激动过了,血液疯狂的往脑门上涌,全身都跳动着兴奋二字。

理智在我的认知表层批下了重重几个字:荷尔蒙过剩。

我可能不否认。

距离分手一周半,距离上次见到那个连名字都不要提的人已经一月零三天。

我不否认。

漆梧大汗淋漓的坐回来时,我已经笑得快要抽筋。

“怎么样?”

我挥着鸡爪子,十分激动,“一级棒!”

她却唉声叹气,向左边那排领导席努嘴,“那群老领导可能就不觉得了。”

“管他们!”我把果盘往她面前一推,“吃!”

她磨拳擦掌表示同意,“吃!”

她埋头啃水果的时候,我一直都盯着她的后脑勺看。由于身高原因,除了在某些运动时,我都很少看到那个连名字都不要提的人的脑袋顶。

恩…漆梧头顶有个旋儿。我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戳了戳。

她猛的一抬头,侧头盯着我,一脸疑问,嘴里还叼着个西红柿。

“哦…”我慌忙解释,“有个旋儿。”

她笑了,“没见过旋儿?”伸过手便来戳我脑门的那个。我慌忙躲开,脸霎时间便烧得厉害。不过好在现在已到八点,虽是夏季,但天色也已暗得厉害,她应该看不到我的一脸窘境。

理智这才后知后觉的弹了回来。我如抽筋一般,别过了头。

不管异性恋同性恋,同事都是糟糕的恋爱对象,更别提这种视八卦为生命、晚婚如洪水猛兽的国企。

我盯着鸡爪子,力图想些别的事,但那个连名字都不要提的人没有出现。我满脑子都晃荡着马甲线,一直想到了领导将篝火点燃的时候。

漆梧拉着我去跳舞。她跳得有模有样,我则是手脚一通乱摆,用那个连名字都不要提的人的话来说——

“你是得了帕金森么?”两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回过头。漆梧带着汗的脸在火光中闪闪发亮,笑起来有着两个酒窝,异常好看。她还在跳着,动作十分简单,身体随着三俗音乐节奏的晃动,从头到脚都在摆动,但和音乐不同,她一点都不三俗,整个人都变幻出了醉人的弧度,让我遗忘了周围喧嚣的人群,看得发神。

她一拍拍打着响指,冲我示意,“来,这样——”

“我想抱你,”我没头没脑的说,同时短路神经似乎还觉得没够,“我真的好想抱你。”

漆梧停住了,用一副“你没吃药么”的表情回答了我。

我慌忙打着圆场,“我是说,你长这么小,我觉得我能抱起你。”说完后,我才发现这话似乎也不怎么对劲。但那一刻,我不想躲开,一点也不想。我满心都想把那句没头没尾又狗血的话对眼前的这个人重复上万遍,直到——直到什么,我不知道。

我的嘴里不知道还在不住解释什么,但眼睛却依然直直的盯着火光中的她,拒绝移开视线。

漆梧大笑了起来,直接近了一步,拦腰抱住我把我向上提了十多厘米,以行动表示了对我那句“长这么小”的不满。

我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抓住了她的双肩。她放我下来时,我的手都还没移开。她挑衅的冲我笑了起来,我以同样灿烂的笑容回应了她,打着哈哈给了她一个短暂又突兀的拥抱,“你厉害。”

在震耳欲聋的三俗音乐里、在满天乱砸的煮花生和水果糖里、在灼灼的火光中,我死死的抓着漆梧的肩,拒绝放手,就同她不愿意放开那根安全索一样。

分手的一周半以来,我第一次很想失声痛哭。

FIN

关于那个 最好连名字都不要提的人 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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